小熊猫。

梅花情(随笔,旭润,未完)

(一)

腊月时
寒风凛冽,百花凋零,只红梅独登枝头。

窗外鹅毛雪纷飞,大风呼啸,那人迎着风雪匆匆来,撞门而入携来冷意阵阵。几朵冰花消融在貂裘上,他毫不在意,径自解氅落座。“兄长此番传信让我前来,可是…?”他欲言又止,挑高眉毛似乎已是心知肚明。

屋里炭火通旺,烧得刺啦作响,奇怪是迟迟不觉暖意。不疾不徐舀沸茶一盏,推前给他,挑了个无关轻重的嘘寒问暖。“你才冒着大雪前来,喝些热汤驱驱寒。”静默片刻,望着敲窗数梅若有所思,忽而道“数萼初含雪,孤标画本难。旭凤可知,难在哪?”

他放下茶盏,手指轻敲桌面略微思索“生物入画皆难,外表尚可仿上八九,而神韵难以画出一二。”

微微一笑不作应答,起身执来一金缕锦盒,只是这华丽不凡之物上头却布上薄薄寒霜,像刚从雪地捞出来,冻得发紫的指尖也暗示并非虚假。有清透冷香袭来,几瓣梅花静落在盒中画卷上。手冻得生疼,呵热气又搓了搓方才缓和一些,欲要展那画却被抢先夺去。

刚触卷轴,他眉峰便紧蹙起,显然觉得此物诡异。解系绳,抖展开,一树红梅迎光来——栩栩如生,惟妙惟肖。忽而冷风袭面夹着幽香,有女子泣不成声,由远而近,由近至远,风消声停,余一地落花。

偏首见他紧盯纸面,目光灼灼,像是要透过画看里头东西。自顾自捂着手炉熨热掌心,笑道“你只说中其一,这难,也难在一个‘情’字上。”

*

(二)

冬日暖阳来得迟,好不容易停雪几个时辰。
大雪覆盖街道,像踩上松软的白云一步一个脚印。市集倒是人烟稠密,小摊趁着好时辰纷纷出来吆喝叫卖,热闹得很。

走走停停,见着新奇物事便过去瞧个仔细,不时垂颈含笑与商贩交谈。身旁之人却是耐不住性子了,附耳咬牙切齿“兄长倒是闲情逸致,这画的事再拖下去,怕是某天你冻死在屋内都无人知。”

细细欣赏手中山水飞鸟图,虽是赝品,却难得的精致。戏言“旭凤想来也有道理。若遭不测,还请你替我打点身后事。”敛起画卷,将碎银放在小贩掌心讨了个热情,这才低声打听“我想向兄台问一人——是否知李笠李公子。”

有道是解铃换需系铃人,那副诡异的画落款便是李笠。这迷题要解,想来他是必不可少的。

“公子说的可是那‘聆花书生’李笠?哎呀此人可是妙人,传说他能闻花音,提词作画无一不传神,惟妙惟肖几乎可以假乱真了。可惜年纪轻轻,忽然某日就不见踪影,寻不得这人了。”小贩说得天花乱坠,末了还有些惋惜。只见他咂咂嘴,忽然凑来低声神秘兮兮道“不过也有人说他与花神互生情愫,入那仙境去了。”

心下已有思量,复又问道“那、你可知李公子的旧居所在何处?”这一问不得了,那小贩大惊失色,面露恐惧之色,颤声劝“公子听我一劝,那里闹鬼去不得啊!之前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前去,当夜只听那府内惨叫频频,隔日再有人前去看,那几位已是…死状极其残忍,四肢分离散落院子各处。”

*

(三)

冬巷如其名,热闹的街道只它冷冷清清。
风卷扫地上的落叶,呼啸犹如鬼泣。

怀里藏着赝品,施施而行。那冬梅图自然揣在旭凤身上,他属火,几近极阳之人,恰巧克了画里的凛人寒气。回忆起小贩言论,感叹道“若所言非虚,确实是个妙人。”

“传言皆半真半假,兄长何故惋惜。”他听出言语中的叹意,先行安慰。

旭凤这人出生世家,虽有一股子高傲气,却是没纨绔子弟那般自以为是处事胡来,有时更是正气凛然。要不自己也不会与他成为至交更以兄弟相称。念此,心中也不自觉一暖,温声提点道“旭凤你且想想,能闻花音,花音与柳音…”

“…皆是亡者之音。”他笃定,随即眉头紧锁,似想到其中不妥,刚想开口便发现已经行至李笠府邸门口。

久年不曾人来,门上蛛网遍布灰尘厚重。推门时发出吱呀声响,响彻空荡荡的府宅。地面还留有大片大片深黑的痕迹,联想小贩所言,想来这里确实发生过极为凶残的事件,空气中都余有丝丝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
面露厌恶,启扇虚挡了鼻口。得旭凤檀香丸,才稍微缓和一些。提履欲往屋里探,不料突刮怪异烈风,风声宛若鬼声哀嚎,使得人不得前行。只听身旁厉声呵道,声音低沉浑厚如衙前鼓声颇具威严。“尔等岂敢。”

评论(1)

热度(21)